【王喻】HIRUNO HOSHI（十二）
又到了艰难的过渡桥段
给剑圣大大说生日快乐。
“少天^_^。”
年味渐渐消散，春节平淡地过去，职业联赛也逐渐回归正轨。
王杰希接到妈妈电话是元宵节当天，关于父亲隔日回国的事。
属性是工作狂的父亲常年出差。从王杰希小时候算起，一年到头见不了他几次，在异国他乡过春节也是常有的事。曾经的母亲也是差不了多少，在将近退休的岁数终于是闲了下来。
只是父亲却无论如何也不想从第一线抽身，如同在日暮黄昏的乐园里流连忘返的游人。
王杰希随即翻看了当天的日程。很是不巧，晚上刚好有微草新年的第一场比赛，主场作战对阵劲旅百花。
“不如我帮你去现场看比赛，你就去父母膝下承欢吧。”看了有些两难的王杰希苏沐秋主动请缨。
于是王杰希就给队里写了请假申请，顺便把苏沐秋塞给了经理，说是偶然发现的好苗子，来试试现场的实战观摩，兴许能开窍什么的。
开窍很多年了好吗。苏沐秋眼中有怨念。
经理于是安排了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少年坐在预备队员们中间。
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有些莫名地熟悉……经理心中暗道。
妈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家常菜，感叹道一家人能聚齐是在太难，女儿前脚刚走，丈夫就到家了。
“可得知足。儿子不是一年到头地陪着你吗？”父亲闻言微笑，却仍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。
妈妈悄悄跟王杰希说让他好好劝劝父亲，工作别太拼，最好也能开始着手准备退休事宜。毕竟是六十二三岁的人了，恐怕身体吃不消啊。
王杰希应了声好，随后一家人吃了一顿迟到将近一月的年夜饭。
妈妈把想要过来帮忙收拾洗碗的王杰希支去了书房。
“这边我来做，那边只有儿子你去加油了。”妈妈推着王杰希走出厨房叹道，“总之我已经束手无策。”
父亲正在检查着一叠厚厚的的文件，王杰希想可能是合同之类，在王杰希敲门进来后就暂时把它们放在了一遍，示意他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。
“是妈妈让我过来。”王杰希诚实道，“想必您知道是为什么吧。”
王杰希坐得端正挺拔，是儿时父亲教导的坐姿。
六岁那年父亲难得地和家人一起共度了春节。王杰希还记得当时他穿着一套水蓝色的少儿水军服，是姐姐专门带他去逛街买的。给父亲拜过年，收到了父亲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大箱礼物，其中有各式新奇的玩具、不曾见过的糖果和种类繁多的少儿书籍，诸如童话、历史、科幻之流，饱含着父亲对他的期许。
满心欢喜地谢过了父亲，就搬来小板凳迫不及待地翻开书本的扉页。父亲单膝跪在他身后，轻轻扳正他的肩膀。
“希望杰希能和那株小梧桐一样，从身到心都是正直挺拔。”
院子一株秀挺梧桐，在他出生那天由父亲手植。
王杰希凝视着对面的父亲，不由得感慨岁月无情。记忆里的父亲高大伟岸，立如青松，行事果决，言语铿锵，满心都装着事业和国家。哪怕一年见不上几次，年幼的王杰希也从未埋怨父亲的失职，而是从心底里尊敬这个家国天下的男子。
而现在面前的老者，须发泛白，看合同书也必须戴上远视眼镜。尽管平日里在外人眼中依然风度优雅，在家人的眼里却显出了不可避的老态，妈妈看到难免心酸。
父亲摘下眼镜，却是话题一转：“儿子，你呢。少年时代的梦终结了，又欲于何方去寻现在的梦。”
谈起王杰希的退役，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往事。
“说起来也是多亏了你姐姐。当年你只有十五岁，初中还没毕业呢，和一般处于青春期叛逆的男孩子们相比，你很少让我和你母亲担心。”
“只是某一天突然接到你母亲的电话，说你执意要投身电竞、走上职业选手这条路。我虽然不如你母亲那样强烈地反对，心里也是有着不少的疑惑与不安。”
“可见沉默乖巧的孩子一旦选择爆发都是一鸣惊人。”父亲幽默道。
“那时你姐姐正在申请国外的研究生，三天两头地写申请、递材料和找审批，还要去找住处、联系房东，也是忙得不行。即便如此她还是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你母亲，最后你母亲提出了让你至少要达到高中毕业的同等学力的条件，也就默许了。”
父亲短促地停顿了一下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，轻烟袅袅。
“被许多人挂在嘴边的平凡是福不过人云亦云。在我看来，只有自身经历过许多的人才有这样说的底气。人生就是选择和经历，让本是薄如蝉翼的白纸堆起的层叠如画。我只能活这一生，却可以去做一场三世的梦。”
“而世人所谓的平凡，一言蔽之就是去走那行人遍布的大路，宽阔平坦不至一路磕碰到头破血流。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，之后就是为升学而奋斗的少年，然后进入道理想的大学，再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，娶妻生子、四世同堂，晚年祈盼无病无忧，在某个鸟鸣花幽的清晨平静阖眼，随后进入安谧的永眠。”
“虽是不同意义上的，父亲却是和你一样选择了少有人至的林间小路。这条路看起来荆棘遍布，然曲径通幽处就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桃源仙境。我想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无力再往前行走。”
“那么儿子，完成了少年时代的梦，你决定好人生的下一章了吗？”
王杰希听得入神，被这突然的反问一下拉回现实。
他想到了许多。
长姊十年一日的付出，时光中彷徨的此间少年，十年热血的职业生涯、反复考量的退役留队。
和那个思慕至今的人。
他是思路诡谲惊艳四方的魔术师，他也是可以为了团队放弃自我的队长；他不曾畏惧选择前人未至的道路，却是在最重要的人面前不自觉退缩。
幸好。王杰希想，幸好一切还可以被补救。
望着父亲意味深长的笑容，他轻轻地点头。
和父亲聊完之后又被妈妈好好唠叨了一番，回到家的时候苏沐秋正在翻找他小山一样的CD堆。
“想找春天的歌。”见到开门进来的王杰希，苏沐秋只是说明了自己的目标，却是没有要报告赛况给他的意思。
于是王杰希翻出了那张十分经典的曲子。
春よ 遠き春よ
瞼閉じればそこに
夢よ 浅き夢よ
春よ まだ見ぬ春
春天啊 遥远的春天啊
如若闭上双眼 会发现她在那里
梦啊 清浅的梦啊
还不曾见到的春天
曲终。
苏沐秋沉思了一会儿说，我要说的话就在这里面了。
“春天快来了，微草也要开花了吗？”
王杰希被他一本正经的发问逗得发笑。
“说吧，你对现在的微草有什么想法。”
“高英杰就如大家所料一般是个天才，更难得的是微草的次世代们发挥得愈发稳定，实力也在实战中不断提升。你啊，果然是联盟公认的识人好手。”苏沐秋说。
王杰希说也并非如此，譬如他就没有发掘出乔一帆的才能，耽搁了他的第一年职业生涯，这是他的失误。
“说起兴欣小乔，”苏沐秋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笔，“虽是号称宛如双生，但他和高英杰还是有很大的不同。乔一帆像一汪清水，可以调和任意的风格，而他正是把握全局的那个核心，把团队里的队员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优势，这是不是和叶修有几分相似呢。相较之下高英杰就更像你，个人风格强烈，并以个人风格来引导全队；而当他融入队伍时，又是注入了新的活力。”
“所幸你在微草的那些日子给他打好了基础、铺好了最初最难的道路，然后放手让他自己打拼到了这里。”
你真的是很好很好的，正如我多年以来所描画一般。
他在心里说。
tbc
春よ、来い 11区大物歌姬松任谷由実原作，个人十分喜欢池田绫子的翻唱版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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